自首非無罪、抓到罰百倍！《柴油門》與隱匿輪轂設計瑕疵事件探討（四）

史上有數起知名汽車相關舞弊案件，其中以VW集團的EA189系列柴油引擎排污認證作弊事件影響最廣最深遠。《福斯柴油門》作弊方式為VW原廠在柴油引擎控制電腦灌入特殊軟體，一旦偵測到行車電腦已連結上外部電腦，加上方向盤與前後輪轉速有非正常運作情況，即判定車輛正在進行油耗與排污測試，引擎電腦將啟動特殊程式，能大幅降低有毒廢氣排放量，藉此通過各國環保認證，並獲得環保節能車款之良好形象。然而特殊軟體無法在正常行駛狀態下運作，會大幅降低引擎的扭力與馬力輸出，明顯影響加速性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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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W之所以要在EA189柴油引擎上作弊，另一原因在於這系列引擎沒有配置昂貴的尿素SCR選擇性觸媒，抑制有毒的NOx生成，無疑是以低成本與其它高成本的柴油車款競爭，所以不只空氣污染問題，亦有不法獲利情事。

VW集團作弊時間為2009～2015年，相關車輛銷售數字高達1,100萬輛，品牌包含Volkswagen、Audi、Skoda，影響所及超乎多數人想像。此作弊方式剛開始真的是天衣無縫，然而第二代EA189柴油引擎研發階段就應該改掉此一惡性，直接裝上尿素SCR，可惜當時的VW集團考量成本，且正在開發全新歐盟六期EA288柴油引擎，所以並沒有這麼做。

柴油門爆發之過程，起因於2014年加利福尼亞州空氣資源委員會（CARB）委託國際清潔運輸委員會（ICCT），針對美國所販售的15款柴油車，深入研究歐洲和美國不同的油耗與排污測試規範之間的數值差異，以及探討實驗室測試值與實際用車狀態之間的落差，藉此評估柴油引擎的環保與節能效益。

負責此專案的西維吉尼亞大學教授與研究生，先針對3款柴油車進行一般道路測試，意外發現Volkswagen柴油車款實際道路駕駛情況有毒物質排放數據相當驚人，超過標準值15～35倍之多（道路行駛狀態下不會啟動特殊軟體），遂向相關單位舉報，柴油門事件就此爆發，至2015年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正式指控VW集團之作弊行為。

因智慧財產權保護法的限制，車主或檢調單位不能違法破解車輛引擎電腦，藉此掌握VW集團的犯罪事實，所以VW集團一開始以故障、瑕疵搪塞。然而因作弊事實明顯，最後VW集團不得不坦承罪行，執行長下台、全面進行內部調查，重新訂立嚴謹的管理規則、杜絕類似事件重演，此外並支付150億美金與美國相關單位和解，但這並不包含車主的賠償金，以及車輛召回作業的營運費用，至今相關訴訟仍在進行當中，因此VW集團總賠償金額仍難以估算。然而福斯柴油門事件乃是被美國踢爆而非自首，VW集團初期面對舞弊事件的態度，也與HINO的柴油門事件截然不同。

Mitsubishi汽車旗下FUSO商用車部門，大約從1995年起刻意隱瞞卡車輪轂設計瑕疵，十年來造成約33起交通事故，但原廠聲稱是消費者未善盡保養之責而發生，因此被日本檢調單位盯上。

2004年一輛行駛中的FUSO卡車因輪胎脫落，擊斃路旁的29歲婦人，於是日本檢調單位大規模搜查FUSO本部，並逮捕7名高階主管，包括FUSO前董事長。因罪行重大，最後有2人以業務過失致死罪起訴，FUSO也被迫召回超過10萬輛的卡車進行輪轂更換作業，此事件差點導致三菱汽車破產。然而從前因後果來看，當時FUSO的態度並沒有認錯、負責、改進的打算，直到被法辦之後才有所行動，因此品牌形象受到重創。

相對於上述案例，HINO的柴油門事件對於商譽的打擊就沒有很嚴重，日本大眾肯定HINO主動清理門戶的大動作，對比其它隱匿案情之下策，是二種截然不同的態度。

然而令人好奇的是～HINO到底是如何在認證過程進行舞弊？油耗與排污測試過程想要偷減引擎排氣量有這麼簡單？耐久測試半途更換觸媒有這麼容易？諸多細節仍充滿疑點，到底有多少人涉案更令人好奇。因舞弊過程牽扯到法律刑責，未來只有檢調單位能公布詳情，HINO不便透露任何消息以免干預司法調查。

至於縮減引擎排氣量、測試過程偷換觸媒、製造不實油耗數據，其實已觸犯偽造文書罪與詐欺罪，未來絕對會有HINO相關人員遭起訴，HINO原廠還要支付高額罰金與賠償金。另一調查關鍵在於HINO高層幹部知不知情？有無授權執行？畢竟基層工程師如缺乏動機或利益何需冒險舞弊，然而真相可能要等約1年之後才會公布。